举杯欢庆,喝彩声不断。嘟嘟举着小杯子像模像样地,跟着爸妈在人群里穿梭着给乡亲们敬酒。全粗一派欢天喜地的场景,村子里就像过年一样。
就在方胜强举着杯子给村支书敬酒时,大哥大突然响了。他以为是无关紧要的电话便没有理睬,继续与村支书聊天喝酒,可是大哥大却不依不饶地响个不停,他接通后刚想埋怨几句,却听到了那边发出的啜泣声,紧接着传来妈妈白娟哽咽的说话声:“小强,你爸突然脑溢血,情况非常危险。现在还昏迷着呢,你们赶紧回来吧!”
“妈妈,你别着急,我们现在就赶回去,找最好的医生给爸爸医治应该没事的。我挂了。”他边说边举起杯站起来。
“乡亲们,不好意思,今天本来想跟大家痛痛快快地喝一场。没想到家父生病住院了,我得提前离开了。我先干为敬。”他举起杯对大家伙说道。
梁静和玉梅娘一听,都有些惊慌失措,嘟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,还学着爸爸的样子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。
“大兄弟的身体不是很好吗?怎么就突然生病了?我不挽留你们了,赶紧回去吧,路上小心点儿啊。”玉梅娘快步走到方胜强的身边着急地说道。
在城里时,方浩宇平易近人的样子,让她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温暖,她确定他是一个好人,可是好人为什么会突然生大病呢?她有些想不通。她在心里默默祈祷,让他赶快好起来。
“大娘,你保重好身体。有时间我们再来看您。”方胜强脸上充满了忧伤,但依然强颜欢笑地对玉梅娘说道。
“胜强,你赶紧回家照看爸爸吧。我们会照顾好老娘的。”翠兰带着一行人来到他们一家人身边送行。
在村人的簇拥下,他们走出院子上了车,风驰电掣般地赶往铁城。30几个小时的路程,硬是挤压为20小时赶到了铁城第一人民医院。
方胜强一行人赶到时,方浩宇正接受专家会诊,可是结果却很不理想。
几个主任医师怜惜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方市长,一个劲地摇着头。最后不得不下了病危通知书。
方浩宇是市长,为他诊治的也是全市顶端的专家团队,专家团队都回天无力,那就真的没救了。在意识到这点儿后,白娟再也不能保持镇静了,她透过玻璃望着在重症监护室的丈夫悲痛地哭了起来。
方胜强的眼圈红红的,努力抑制住悲痛,走过去将妈妈抱住,轻轻的拍着她的背,说道:“妈妈,你要保重身体。我们谁也不愿意让爸爸离开我们,但是生死不是我们能控制的。咱们好好送爸爸最后一程吧。”
“小强,你爸爸都是累的。他这些天回家就加班,熬到两三点钟才休息。我劝他休息,他就是不听,现在累倒再也起不来了。”白娟哭着说道。
梁超和黄梅听到消息,匆匆赶来探望亲家,却听到这样的坏结果,不由得伤心地掉下泪来。
“最近市政府事务比较多,又要快速处理。方市长这是积劳成疾啊,他是我们的好领导,好带头人,怎么会得这种病呢?”将方浩宇送到医院的张秘书流着泪说道。
“唉,怎么能是这样的结果?这实在让人接受不了。”又有人说道。
梁静抱着嘟嘟透过玻璃门,眼泪汪汪地望着重症监护室的公公。方浩宇一直很欣赏她,对她就像女儿一样亲,突然就这么倒下,她接受不了。
“妈妈,爷爷怎么自己在里面睡觉啊?冷清清的,那里冷不冷啊?我想进去看看爷爷,行不行啊?”嘟嘟想从梁静的怀里溜下来去找爷爷。听着嘟嘟的话,在场的人更悲伤了,纷纷偷偷抹着泪。
“方市长醒了,说要见儿子、儿媳和孙子。”一个护士从重症监护室走出来,轻轻冲等在楼道里的人群说道。
一家三口赶紧走进重症监护室。
只见平日里精神抖擞的方浩宇,头上缠满了纱布,脸色苍白如纸,气若游丝地微睁着双眼,俨然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和威风。
他们慢慢走到床前,悲痛地望着方浩宇。
方胜强探身轻轻地喊着:“爸,你感觉怎样?”
方浩宇努力地笑了笑,虚弱地说道:“很不好,爸爸恐怕要去找马克思了。”
“爸,你别这么说。会好起来的,你要有信心。”方胜强哽咽着说道。
“爷爷,你别躺着,跟嘟嘟一起玩吧!”嘟嘟不清楚什么是马克思,只是觉得爷爷躺在床上不能和自己玩了。
看到大孙子,方浩宇脸上露出喜色,抬了抬手,终究没有力气够到,只好放弃了。梁静见状赶紧抱着嘟嘟,蹲在方浩宇的跟前,让嘟嘟的小手去拉他的大手。
他摸索着他胖嘟嘟的小手,无奈地说道:“嘟嘟,我的大孙子,爷爷不能再陪你玩了,你要乖乖地听爸妈的话啊。爷爷祝你快乐成长为建设祖国的栋梁,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。”
“爷爷,你的手好凉,我给你暖暖吧。”他的两只小手攥住他的手,说道。
他苦笑了一下,慈爱地看着他,眼里流露出无限留恋。
“小强,小静,你们要照顾好你妈。我这一走,最担心的就是她。我们俩吵吵闹闹一辈子,她总是包容我,受了不少委屈。本打算退休后好好补偿她,可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。唉。”他看了看方胜强和梁静嘱咐道。
“爸,你放心吧!你不要多想,你会很快好起来的。”梁静眼含泪花地对他说道。
“小静,不用劝我,我的身体我知道。我的丧事一切从简,不要铺张浪费。”他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后事。
“爸爸,你不要说这些,你会没事的。”方胜强终于无法控制地哭了。
“别哭,人终有一死,我能死在工作岗位上,是光荣的,是值得庆贺的。小强,都说落叶归根,我也想回老家,回到你爷爷和奶奶身边了。”他喘息着将话说完。
“嗯,咱们的老家在哪里呢?”方胜强想起他曾经问他,他对他闹脾气,后来就发生了他和梁静破格行为,现在他主动提起,他赶忙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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