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肖甜梨榻上廊道,脱掉木屐,讲:“吃过了吗?”
&esp;&esp;明十摇了摇头。
&esp;&esp;肖甜梨说,“我给你下个面。”
&esp;&esp;她转身进了厨房。
&esp;&esp;她将鸡块切丝,放进锅里炸了一下,然后是煮青菜,青菜刚熟即刻捞起,片片碧绿而通透似翡翠。她鸡丝炸出的鸡油煮面。
&esp;&esp;等好了,面汤上飘着薄绿的生菜,金黄的金丝与面条,香气溢出屋内。
&esp;&esp;她将面碗端到了大厅餐桌,他安静地坐下,从她手上接过筷子。
&esp;&esp;她又进了厨房,等再出来,她笑盈盈地走到他身旁,将手打开,“给你煮了个蛋。上面画有画,虽然没有你的朱古力蛋那么精美,不过我觉得我画得挺好的。”
&esp;&esp;他接过,一看,是一株兰花,一只橘黄小猫从花丛里探出头来。
&esp;&esp;他莞尔,“是挺好。”
&esp;&esp;他剥蛋,吃面,一直很安静。
&esp;&esp;她也就无聊地伏在饭桌上,脸对着庭院发呆。
&esp;&esp;直到吃完,明十才讲:“谢谢你。”
&esp;&esp;她闷哼:“不用了。说到底你还是因为要保护我才受伤的。我照顾你这几天,是应该的。”
&esp;&esp;可是这样干坐着,好无聊啊!
&esp;&esp;等他洗完碗出来,她又提议:“我给你讲故事吧!”
&esp;&esp;明十点头道好,转身去取茶席,茶具,摆到廊外,准备沏茶。
&esp;&esp;肖甜梨说,“你少喝点茶,解药!”
&esp;&esp;明十说,“我只喝一杯。”
&esp;&esp;意思就是,他是煮给她喝的。
&esp;&esp;肖甜梨咬着唇,觉得这样不好,她其实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。两人猎艳,她睡完他就走,才是最好的方式。
&esp;&esp;“你要讲什么?”他将一碗加了大枣、蜂蜜的茶递给她。
&esp;&esp;她接过一看,里面也是一只橘猫,但画得比她好看一百倍不止,再想想自己刚才画的丑猫,她瞬间无语。
&esp;&esp;在那别扭了好大一会儿,她才讲:“木人的故事。在大食国旁边的密林里,生长着一种树,树身上除了开满鲜红的圆盘似的花,还有人的头,木人有眼睛,鼻子,耳朵,嘴巴和头发,发上偶尔还簪花。木人不会说话,但每当人对着他说话,或倾诉时,他都会微笑。但听得多了,笑得多了,木人就枯萎了。”
&esp;&esp;明十听完一怔,然后再画了一幅茶画,茶杯递给她,里面就是一棵树,树上长着一张温柔的会笑的人脸,“是这样吗?”
&esp;&esp;“是。你画的木人看着真善良温柔。”她讲。
&esp;&esp;明十说,“是个听起来有点哀伤的故事。善良的小妖怪,或许是听了太多人类无穷无尽的欲望,所以枯萎了。”
&esp;&esp;他又抿了口茶,讲:“是出自那本书?我想找来看看。”
&esp;&esp;“《酉阳杂俎》,唐朝的古书。”她讲。
&esp;&esp;“我下次做朱古力时,打算做一棵树人造型的,也一起参加欧洲朱古力展。”明十讲,“欧洲展的树人高叁米,我店铺里会先做一些10的小木人。明天你可以尝到。”
&esp;&esp;“你的手能做吗?”她有点担忧。
&esp;&esp;“无妨。迷你版的不费劲。”他笑。
&esp;&esp;这一刻的明十十分温柔,笑时还很温暖,却又带着淡淡的哀伤,就像他画的木人。
&esp;&esp;月色溶溶,淡淡的月光沾在他眉宇之间,落在他朱唇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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