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傲天喉间翻涌着铁锈味,经脉里奔涌的真气如同滚烫的烙铁。
雨水砸在脸上生疼,却浇不灭眼底翻涌的血色——那缕缠绕在指间的青丝被牙齿咬出裂帛声,混着舌尖血在口中化开腥甜。
西南断魂崖在雨幕中若隐若现,崖顶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刺破雷鸣。
他右掌拍在路边古松上,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,借着反冲之力如离弦之箭跃上峭壁。
碎石簌簌坠落间,鹅黄身影在闪电中惊鸿一瞥。
"七煞阵!起!"
七个黑袍人手持淬毒钩镰结成阵势,沐妃雪的流云袖已撕裂大半。
她背靠崖边古柏,峨眉刺在掌心飞旋成银轮,将袭来暗器尽数击飞。
左肩三道血痕泛着青黑,显然中了剧毒。
龙傲天瞳孔骤缩。
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,同样是雨夜,沐妃雪捧着热姜汤等他归来时被烛火映红的脸。
此刻那抹鹅黄像利刃刺进胸膛,他长啸一声从天而降,真气在周身凝成血色龙影。
"谁敢伤她!"
最先扑来的黑袍人钩镰尚未举起,咽喉已多了个血洞。
龙傲天指尖真气凝成三寸剑芒,在雨幕中划出凄艳弧线。
第二个敌人举盾格挡,玄铁盾牌竟如豆腐般被切开,断臂带着血雨飞上半空。
沐妃雪踉跄着扶住树干,看着那道浴血身影在敌阵中穿梭。
他每次挥掌都带着龙吟般的音爆,七煞阵转眼溃散。
当最后一个黑袍人被踹下悬崖时,龙傲天转身的刹那,她看清他后背插着三枚透骨钉,黑血正顺着衣角滴落。
"你..."话音未落,龙傲天已闪至身前。
染血的手掌按在她肩头,浑厚真气如温泉涌入经脉,逼得毒血从伤口激射而出。
他指尖颤抖着抚过她凌乱的鬓发,突然将人狠狠按进怀里。
"下次再敢独自涉险..."声音哽在喉间,沐妃雪感觉到有温热水珠落在颈侧,不知是雨是泪。
她攥紧他浸透血水的衣襟,鼻尖萦绕着沉水香混着铁锈味的熟悉气息。
碎石滚动声突兀响起。
龙傲天猛然转身,见那领头黑袍人正悄悄往崖边挪动。
他冷笑一声凌空虚抓,擒龙功将人摄到跟前:"成昆在哪?"
"呸!"黑衣人啐出血沫,"你以为赢了?
方丈早就..."话音戛然而止,七窍突然涌出黑血。
龙傲天掰开他紧攥的右手,半张泛着金光的羊皮纸飘落,上面星斗纹样与怀中残页完美契合。
沐妃雪捡起残页时忽然轻咦:"这墨迹..."指尖摩挲处,金粉簌簌脱落,露出底下靛青纹路。
龙傲天凝目细看,浑身血液瞬间冻结——那分明是星宿派化功大法的经脉图谱!
暴雨不知何时停了。
月光穿透云层照在残页上,沐妃雪忽然感觉掌心发烫。
她正要开口,远处林间忽然传来衣袂破空声,隐约可见灰色僧袍在树梢间闪动。
龙傲天将她护在身后,染血的衣袖无风自动。
山风卷着枯叶掠过崖边,那缕本该随风而散的沉水香,却诡异地凝成细线飘向东南方。
月光在青石板上流淌成河,龙傲天指尖轻捻那缕凝而不散的沉水香。
虚竹提着灯笼凑近岩壁,十八颗佛陀念珠的凹痕在苔藓下若隐若现,"这标记...是达摩院首座的手笔!"
山风突然打着旋儿钻进衣领,二十丈外的断崖处传来铁链晃动的轻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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