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椎、椎名……”
“我能做的,只有这个而已。”
开口的同时,站在画作前方的真白,往边侧迈了一步,为姬小路让出位置。
于是,画作径直飞入姬小路视野。
那一瞬间,像是有春天的强风迎面掠过,仿佛置身草原,听到花开的声音,姹紫嫣红,草长莺飞。
当然,这些都只是错觉。
只是美丽的错觉。
他还站在美术教室的正中央,这里不是草原,也不是春天,窗户紧紧关着,连风也不存在。
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只是真白的画。
改变了时间、改变了地点、改变了季节。
是真白的画,让风迎面。
风起风停,不因自然气象,只因深情。
掠过面颊的风停止了。
姬小路的脸涨得通红。
那是一幅姬小路成大字型睡在成堆的、各式各样的女孩内裤之上的画。
不可思议的,变态的背景却任是没有带来变态的气氛。
只有暖色调烘托出的温柔与温暖。
边上还躺着只小光,翻着肚皮,一人一猫睡得沉静安逸,主人与猫的嘴角,都是微微上扬。
姬小路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表情。
那是他自己从未见过的熟睡中的笑脸,却也是他自己最最憧憬的温和柔软。
彷佛能够承受一切的坚强,就蕴含在那温柔当中。
……
自己在真白眼中,是这个样子的吗?
那真是太看得起他了。
对姬小路而言,他实在承担不起那样的评价。
偏执、孤僻、变态且冷漠,这才是他呀。
不值得任何人喜欢的他。
“还好完成了。”
真白的声音,在他耳畔边上响起,忽远忽近般。
姬小路只感觉自己此刻整个喉咙都被堵住了,发不出任何的声音。
只有真白一个人的轻声呢喃。
“我全部的情感。”
“已经全都描绘在这幅画上了。”
……
支持真白画画的人,看到这幅画会作何感想?
教真白画画的老师,看到这幅画会有什么感觉?
评论家们,看到这幅画又会是什么样的评价?
对他们而言,说不定这是一幅没有任何价值的画,说不定只是一张不值得任何评论的普通的画作而已。
因为,模特是姬小路。
背景是低俗拿不上台面的内裤。
根本就没有任何艺术价值可言。
不过,对姬小路而言,对目睹这一切的姬小路而言,真白所描绘的画,准确无误、强烈直率地传达了几乎要把世界翻转过来的意义。
像是引擎轰鸣的赛车横冲直撞,撞坏途经的一切围栏和赛道。
不讲道理,热情又暴力,好似感情中的狂战。
这幅画中,从头到尾其实只充斥着一种感情——
喜欢。
真白喜欢姬小路的喜欢。
不需要其他言语。
“秋人。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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