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留的草地花圃,已经不见踪影。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棚的框架。乱七八糟的用料和工具堆在墙角。
大棚四周还有四散的废料和人字梯。显然不久之前,还有工人干活。
二喜猜想,要不是自己赶在吃午饭的时间过来。入目的怕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。
她放轻脚步,躬身猫到到韩老太的窗户底下,竖起耳朵听屋里的动静。
韩老太的声音低低传出来,
“我不是说了吗?中午想吃排骨,怎么做得还是青菜。你是不是就想看我吃不下饭。”
赵姐好脾气地哄劝,
“大娘,医生都嘱咐过了,你不能吃大荤。对你的身体不好。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,也不让你彻底不沾荤腥,每个周末做一次荤菜。这样,我也能二喜交代得过去。”
韩老太的声音带着委屈恼怒,
“我这土茅埋到脖梗的岁数了,活一天少一天。还不能吃口顺嘴的?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。”
“你要不给我做,我就饿着,啥也不吃了,饿死拉倒!”
赵姐还算恪守职责,没有退让,
“行,您要是不饿,就等会儿再吃。我先去收拾厨房了。”
韩老太哪肯罢休,作妖地意图十分明显,
“你别急,厨房的锅碗又不会跑,我腿疼,先帮我捏捏腿。”
听到这里,二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站直身体,敲了敲窗户玻璃。面无表情地看向闻声转头的韩老太。
韩老太看见厉害的孙女突然出现,心虚的缩了缩脖子,努力拉起嘴角,露出虚假的笑容。
二喜从正门进屋,三个活祖宗正在吃饭。看见她进来也吓了一跳。心虚的表情和韩老太如出一辙。
二喜走近,看到饭桌上荤素搭配的四菜一汤,心里对赵姐的付出再一次肯定。
曾老讪笑着想开口,二喜没有给他机会。留下一句,
“等会儿再跟你们算账!”
便向韩老太的房间走去。
黄老放下饭碗,指着曾老痛骂,
“你不是说跟闺女商量好了吗?这就叫商量?我不管,等会儿你自己跟闺女说吧!这个锅我可不背。”
说完,黄老脚底抹油,一瘸一拐地跑回了屋。只留下曾老面对王老爷子那张眼含质问的面瘫脸。
另一边,二喜坐在韩老太对面的椅子上,不言不语,只似笑非笑地盯着韩老太。
韩老太左看右看,就是不把视线跟孙女对上。仿佛知道该来的躲不掉,为了不在外人面前丢脸面,便笑着对站在一旁的赵姐说,
”小赵啊?你不是要收拾厨房吗?我这也没什么事儿。你快去吧!”
赵姐接到指令,就要往屋外走。却被正牌雇主叫住,
“赵姨,先别忙。我有些话正好当着你和奶奶说清楚。”
二喜指着另一张椅子,
“赵姨,坐下听听。”
赵姐听话地坐下,心里隐隐有些期待。
二喜眼睛扫过韩老太。正对上她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。韩老太脸上立刻堆起不自然的笑。
二喜也对她笑,只是笑容里的恶趣味展露无疑。韩老太的笑容立马僵在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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